“勇气。”她的模样是那么逗人,樽月忍俊不住地揉揉她的发丝,道:“我分给你一点勇气,拿出你的信心来。”
  真不可思议!在听到樽月那样说之后,她似乎有了一点信心。好像……上学变得不怎么讨厌,那些人也不怎么惹人嫌了。
  “嗯。”
  “好了,去上课吧!放学时,我会来接你——起去晚餐。”
  魅罗点点头,强迫自己鼓起勇气走进教室。
  “向大家自我介绍一下吧!”周雨秋漾开甜腻的笑脸,想给魅罗一个好印象。
  只可惜,魅罗没心情欣赏老师的三流演技。她没精打采地道:“大家好,我是镜魅罗。”一句简短的招呼就打发完自我介绍。
  “啊……就这样吗?”周雨秋顿时觉得自己的热情招呼有些多余,因为这个小女生一点也没有备受礼遇的愉悦,害她笑得颇为尴尬。
  “哈哈!”安静的教室陡然爆出两声嘲弄的大笑。那是王柏宇嘲弄的笑声。依照他对花痴老师的了解,怎么不知道她心里在打些什么主意?
  周雨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,而后对魅罗指着后面的空位道:“你的位子在那里。”
  靠窗倒数第三个位置,正好是王柏宇前面的空位。魅罗沉默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,把书包放好。
  “好,继续上课!”才说完,下课钟声像存心与她作对一般,震耳欲聋地响了起来。
  这次,教室里真实地爆出哄堂大笑。
  “下课!”平白无故成为笑柄,周雨秋恨恨地瞪了教室后面的始作俑者一眼,然后万分不悦地离开教室。不过,始作俑者对这不痛不痒的白眼,却一点也不以为忤。
  第四章 靠近的心
   
  王柏宇悠哉悠哉地踱到魅罗前面,带着皮皮的笑:“我叫王柏宇。”
  他真的只是来打招呼而已吗?魅罗实在有点怀疑。因为他脸上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,不但有些皮,还有些不怀好意。
  “有什么事吗?”从今天起,大家就是同学了,魅罗也不想第一天上学就惹麻烦。
  “我刚从窗外看你和那个男人手牵手从校门口走进来。”
  “不是从校门口走进来,难道要翻围墙吗?”这个人真奇怪!魅罗在心底臭骂他一句。
  王柏宇饶富兴味地看着她,然后压低了声音道:“那个男人应该不是你爸爸,是你的哥哥吗?”
  这个同学对她的家务事这么关心,真是令人匪夷所思。“这和你没有关系吧?”
  “对了!该不会是你的男朋友吧?”他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。
  “男朋友”三个字,当场让魅罗涨红了小脸。
  “我猜对了?”他笑得像只老狐狸。
  “才……才不是!”
  “如果不是的话,你为什么要脸红?”
  魅罗瞪着他说:“就算是,那也和你没有关系!”“虽然没人注意到,不过,我站在教室后面可是看得一清二楚。我明明看见他亲吻……”
  这次魅罗又快又准地伸手捂住他的嘴,气急败坏地压低声音道:“不准说!”
  王柏宇狡猾地笑了,他嘟起嘴,在她的手心吻了下,吓得魅罗连忙松手。
  “现在,我跟那男的扯平了,我也吻了你一下。”
  魅罗气得说不出话来,因为她从没见过比他还要无赖的家伙。懒得理他!魅罗将脸转开,来个眼不见为净。
  “你不介意我把这个小小的秘密公开吧?我是说,你和那男的刚才……”
  “不可以!”
  “不然我们来交换条件吧!如果你当我的女朋友,这件事我就不说出去。”
  他到底有没有问题啊?魅罗困惑地皱起眉头。
  王柏宇加大邪笑的弧度,看着她陷入两难就觉得有趣:“怎么样?”
  *-*-*
  下课钟响,放了学的学生们背着书包,嬉笑着走出校园,宁静的校门口顿时热闹了起来。已数不清有多少年的时间没有接近校园了,若非为了接送魅罗上下学,学校几乎是与他绝缘的地方。
  樽月戴着墨镜,悠闲地倚着轿车抽烟。对于早巳习惯昼伏夜出的樽月而言,初秋的天空分外的蔚蓝与澄澈,轻拂的秋风像情人温柔的耳语,使他不自觉想起织萝曾经在他耳边低声吟唱的歌。他吹起了口哨,吹出织萝作的那首“爱你如昔”。
  ……当记忆回归了,往事干已被时间的潮水冲离,甚至是你;但记忆的伤痕却从未褪去……
  与织萝一别数年,她现在究竟在哪里?
  尽管动用了“四方罗刹”的力量以及所有的人脉、警政关系,彻底搜索世界的每一个角落,织萝依然芳踪杳然,甚至是死是活都无从查知。五年前的那一个晚上,织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?
  “樽月!”
  樽月的口哨声中断了,他抬起头,看见一张熟悉的绝艳容颜。
  “我问了小涛,他告诉我你会在这里。”
  楚云溜了一眼四周景物,微微地一挑柳眉。学校?为什么樽月会在这里?
  “怎么回事?来这儿是为了缅怀求学时光吗?”
  樽月吸了一口烟,喷出蓝紫色的氤氲:“找我?” “如果不来找你,你难道会主动和我这个中学同学联络吗?”楚云笑道。
  “有什么事吗?”
  “你还是老样子,连拨出一点时间来叙叙旧都不肯,现在的你,也是这样面对与织萝有关的过去吗?”
  樽月扯起嘴角,露出一丝不带笑意的笑容:“楚云,你是来与我谈过去的吗?”
  所有道上的人都知道,“鬼面罗刹”西本樽月的过去早已被封印,那是谁也不能触及的禁忌!她这么做,无异是一种变相的蓄意挑衅。瞧出了樽月的笑意横生了不耐,楚云遂不再轻捋虎须。
  她十分清楚镜织萝在樽月心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,就是因为她了解得彻底,所以直到如今,她仍在等,等待他的心有容纳她的空间。
  “不,当然不是。我找你是因为我有求于你。”
  “哦?”樽月再吸一口烟,然后将烟蒂丢在地上,踩熄。
  “在警界一向没有任何事情能难得倒你,有‘女诸葛’之称的你,几时需要求助来着?”
  楚云“噗哧”一笑,道:“樽月,你这是褒还是贬?”
  “你说呢?”
  “我姑且当作你在称赞我好了。不过,这件事若没有你这‘鬼面罗刹’出面,是无法解决的。”楚云开玩笑的神情一敛,正色道,“最近有一个在东南亚一带相当猖獗的犯罪组织‘宙斯’,我想你应该有所耳闻吧?”
  宙斯——在地球上有十二个分支,日以继夜地制造世界恐慌,武器、毒品、人口贩卖、走私、暗杀等无恶不作,中东的内乱也有其一份。像这样的世界毒瘤,樽月怎么可能没听过。
  “据报,宙斯打算接管所有黑帮,将黑社会并入他的版图。警方已经设法渗透到‘宙斯’中,想趁此机会进行分化。”
  “听起来警方已有应付之道,我不以为有我插手的必要。”
  “我需要你设法绊住‘宙斯’的行动,让警方有充足的时间部署。
  “鬼面罗刹”在“四方罗刹”中负责行动策划,没有人能如他这般心思缜密、料事如神,只有他有本事绊住“宙斯”!
  “我有多少时间?”
  楚云绽开笑靥,松了一口气。这么说,樽月是愿意帮忙了!
  “七十二小时。”如果时间不是这般紧迫,又何须动用到“四方罗刹”的力量?
  “好。”四十八小时就绰绰有余了。
  “谢谢你!”踮起脚尖,楚云在他唇上印下自己的谢意,与隐藏在心中的爱恋。
  樽月深深地蹙了下眉,他没有料到楚云会有这样的举动。
  “砰”的一声,夹着“好痛”的闷哼,夺走樽月全副的注意力,他看见魅罗跌在地上。
  “魅罗!”樽月立即走上前扶起她,看见她拼命忍痛的模样,水漾的大眼蒙上一层水雾。
  “跌伤了没有?”不用问了,他的视线停在她雪白的膝盖上,她的膝盖正在流血。
  “该死,你流血了!”看到她的血,樽月的胸膛像被人狠狠捶了一记般地揪疼。
  “不痛……真的……”樽月的火爆与他的担心是成正比的。为了让他安心,魅罗忙绽开笑靥,虽然那有点难。
  “你在说什么?都流血了!”樽月低吼完,一把横抱起她,火速地走向轿车。一旁呆若木鸡的楚云这才回过神来,替他打开车门。
  这个小女孩是谁?为什么她竟能牵动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樽月的情绪?以往能使樽月动容的人,惟织萝一人而已……
  “我这里有手帕,要不要先为她止血?”楚云边说边翻着皮包。
  “不用麻烦,我车上有面纸。”樽月将魅罗放进前座,而后脸色微微一沉,“我希望你下次别再有刚才那样的举动,楚云。”
  樽月眼中的冷怒震慑住了楚云。他呵护小女孩的柔情与凝视她的冷漠变化,仅这么一瞬间,前后判若两人!
  “可是、樽月,我……”
  “织萝的失踪不会改变什么的。”她永远也不可能顶替织萝的位置,所以她不需要把感情浪费在他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