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家夫妇也都知道洪家的恶行,欣欣都跟他们说过了,怎么可以让她被带走?
「欣欣是我们俩的侄女,她姓陶,你们这些人休想把她带走!」
洪夫人却嚣张的道:「她是洪家人,可不是你们说了就可以帮她改姓的!洪家的女儿做出这种不知羞耻、让家族蒙羞的事,自有家法处置!来人啊,把她捉过来,带回苏州浸猪笼!」
浸猪笼!陶欣然和陶家夫妇都听得发毛了,他们疯了,连这种杀人之事都做得出来。
就在这时,竹篱外跃进来数名护卫,挡在陶家人面前,朝洪家人拔刀相向。
洪家家丁见这局势,哪敢再上前捉人,都退回去了,洪夫人和洪公子看到这一把把刀对着他们,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。
这时,耿钰棠来了,从前门慢慢走了进来,梁德跟随在后,后面还有好几名护卫,显然是有备而来。
能这么凑巧在洪家人来袭时围攻,当然是耿钰棠精心算计的,他早先就捉住陶欣然口中那名个头清瘦的小厮,也就是小方,并收买了他,打听出洪家人想趁陶家没人时捉陶欣然回苏州,与其老是防范着对方何时出手,不如制造机会让他们自动现身,再一网打尽。
耿钰棠面上似笑非笑,看起来有点阴冷,他慢条斯理的朝洪夫人道:「我没有听错吧,洪夫人,你说,你要将我的女人带回苏州浸猪笼?」
耿当家……居然来了!不是说已经离开了,今天不会再来的吗?
洪夫人和洪公子都吓到了,但洪公子心想他何必害怕,告诉耿钰棠庶妹的真面目可是功德一件,他逞强的挡在母亲面前道:「耿当家,我们是这贱丫头的嫡兄和嫡母,一直以来你都被她骗了,她不叫陶欣然,真名叫洪欣,她逃婚来京城和男人私通,怀上了野种,这种不知羞耻的女人理应浸猪笼,绝不能让她污了你的身分!」
耿钰棠听他用私通和野种等言词污辱他的女人,又听到浸猪笼三个字,理智线断了,咻的一声从梁德腰间抽起剑,抵在这男人脖子上。「再说一次,你要把我的女人带回苏州浸猪笼?」
洪公子脖子上抵着冰冷的剑,吓得他动也不敢动,就怕被一剑割断脖子,结结巴巴的认错道:「耿、耿当家,我说错话了,饶了我吧……」
洪夫人见儿子被剑抵着,吓出一身冷汗,也求情道:「耿当家,你冷静点,我儿只是随口说说,什么浸猪笼的,绝对没有这回事……」
耿钰棠眼神冷冽的扫向他们母子,「听好,欣欣肚子里怀的孩子是我的,不是野种,她将会是我耿钰棠用八抬大轿娶回耿家的正妻,别再对我未来的妻子出言不逊或试图伤害她,我绝不容许。」
第十一章 洪家人上门(2)
洪家母子还以为洪欣是怀了不知哪个男人的野种,想不到会是耿当家的孩子,且耿当家竟说会用八抬大轿迎娶她为正妻,母子俩刹那间明白他们惹错人了,今天万万不该上门来捉人。
「是、是,我不敢了……」
「耿当家,放过小儿吧……」
耿钰棠并没有挪开剑,眸底冰寒,唇角却是勾起的,他扬起轻柔的笑,道:「据闻苏州洪家,早期代代子孙都进得了翰林院,是有名的香书门第,可惜近年没落了,子孙没有个能读书的料,连科举都考不上,更别说进去翰林院。因为没有当官,当然没有薪俸可领,一年过得比一年穷困。这次洪公子上京城就是为了变卖古董,不巧你正在积极游说的那位翁老爷正是我的大客户,和我是忘年之交,信不信,我只需要跟他说一声,你们连一件古董都卖不出去?」
洪公子听到这威胁一个字都吐不出来,他都快昏厥了,可他怕被割断脖子,想晕都不敢晕。
洪夫人老脸更是一垮,虽说她重视洪家的门风,可门风再怎么重要也比不过没钱过日子,只有翁老爷会出最好的价钱,他不买,他们就找不到更好的买家了,她还盼着那些古董能多换一点银子支撑家里的花用,还有筹出明年可供洪家男丁赴京考试的银两来。
洪夫人砰的一声双膝跪下道:「耿当家,你大人有大量,饶过我们吧,我保证再也不会再出现在洪欣面前,不会找她麻烦,她不想当洪家人,想姓陶都随便她……」
耿钰棠总算听到一句能听的话,「我只相信白纸黑字。」他收回剑,朝梁德道:「准备纸笔。」
洪夫人飞快的签下契约,在上头盖上指印,写着改名陶欣然的洪欣与苏州洪家再也无关联,她不再是洪家人,而洪家人此生不会出现在她面前,若有违背,陶欣然得以告上京兆府,索赔一千两。
「要是被我看到你们出现在她面前,不只会向洪家索赔一千两,你们母子定会像现在一样胆颤心惊,你们可能被一剑杀死,或是被扔入湖里淹死,我有得是法子让你们从人间蒸发,不被发现。相信我,为了欣欣,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。」耿钰棠依然在笑,俊秀好看的皮相上却像罩上了一片悚人的阴影。
说完,他见这对母子还有下人们都吓得瑟瑟发抖,嫌恶的别开了眼,吐露一字,「滚!」
洪家母子怕被他杀了,跑得飞快,嬷嬷和家丁们也在后面跟着跑,就像过街老鼠般逃亡。
洪公子跑得气喘吁吁,朝母亲埋怨道:「娘,都是你说要将三妹浸猪笼!她肚子里怀的可是耿当家的孩子,要是能好好巴结,肯定能捞到很多好处的,以后在京城也走路有风!家风算什么,完全不值钱!」
「闭嘴!」洪夫人也天杀的后悔极了,此时还能说什么?只能含泪逃跑。
见他们一行人灰溜溜的跑了,陶欣然真是感到痛快,冲向耿钰棠扑上他,夸赞道:「钰棠,你好棒啊!真是太帅了!」
「小心点!」耿钰棠听不懂太帅是什么意思,只怕她冲那么快会摔跤,连忙环抱住她。
「看那对母子吓成那样,还真是大快人心啊!看来,以后他们都不敢再来找事了!」陶大海放下心中大石,只要有这侄女婿在,他们欣欣就有靠山,日后都不怕被欺负了。
杨氏也轻松的笑道:「事情解决了,没事了,我这就进去煮饭。耿当家,今晚就留下来吃饭吧!」
「我婶婶厨艺很好的,留下来吃饭吧!」陶欣然拉着他手臂,笑嘻嘻的道。
耿钰棠想到晚上没有应酬,便也点头道:「那我就不客气了。」
接着,他们一行人进了屋子里,梁德也跟了进去,只有护卫留守在门外。
这时,对面大树下有个人走了出来,正是简钧辰,他隔着十几尺距离,遥望着陶家的屋子。
陶欣然最近出的马车事故他知道,他想来看她却没有理由,只能过门不入,就连刚刚那群人来找她麻烦,他想救她,耿钰棠却也来了,他连个英雄救美的机会都没有。
他就只能这么渺小的远远偷看她,看着她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。
他慢了太多,太迟了,这是他这辈子最不甘心的事。
如果可以,他真想夺过来,只是人心……抢得过来吗?
简钧辰眼底掠过一抹沉深复杂的情绪,转身离开。
耿钰棠在历经陶欣然出意外的事故后,用尽一切力量想保护她周全,先是替她解决了厌憎的洪家人,紧接着开始处理那些有如星火燎原般愈演愈烈中伤她的流言。
耿钰棠其实不太注意外面流传的流言,在母亲说过外头传着他和陶欣然的流言,他才让梁德去搜集。
流言有很多,有人说他会迷恋上陶欣然这个寡妇,肯定因为她有着出众的相貌,还有一双会赚钱的巧手;有人称他为痴情男子,说陶欣然出了意外,他竟在医馆守着她整整三日,为她不吃不喝不睡,连她肚子里的小孩都愿意接纳,羡慕陶欣然上辈子不知是烧了多少好香才能受到他的垂怜;当然也有人说他们俩不般配,他身为堂堂耿记当家,看上了一个身分卑微的寡妇,实在太令人不敢相信了。
耿钰棠听着梁德搜集来的流言,看到最后再沉稳的性子都炸开了。
竟有人恶劣的抨击欣欣,加油添醋散播不实谣言,说她这个寡妇心机重,蓄意带着她所做的货品进耿记,好近水楼台勾引他,让他当现成的爹,更甚者,有人说她懂得狐媚的妖术,对他下了符咒,要不他怎么会看上她这个大着肚子的寡妇?
就连他旗下的铺子里也有人对她议论纷纷,说这个陶夫人肯定手段不简单,才能把他这当家迷得团团转,这些流言都让他怒不可遏。
他都能听到坊间那么多人对她的批评谩骂了,她和她的家人岂会连一点风声都没听到?两个长辈听了心里会不难受吗?不觉得欣欣跟着他是受委屈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