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五个流里流气的家伙,不怀好意的围住她们三人,色眯眯的上下打量着她们,三人顿时一脸惊惶。
闻到他们身上传来的阵阵酒味,显然是醉酒流氓,禾枫面露急色,立刻伸手拦在了姜宜逍面前,大声说道:「不必了!我们的马车就在附近,请你们让路!」
一人故意左右张望,大声说道:「在哪呀?没瞧见哩!」
姜宜逍三人都是又气又怕,约定的时间到了,她们的马车和护卫都没有过来,这情况上回也发生过一次,明明告诫过一次了,他们却又再犯。
这原来是姜宜逍体恤下人,想说进去善因庵都要三、四个时辰,那车夫和四名护卫说想利用时间办点自个儿的事,姜宜逍便通融了,虽然禾枫和连娟都反对,可她觉得这么长的时间,将人拘在外头候着太不通情达理,况且善因庵很安全,也犯不着护卫一直在外站岗,她觉得极不人性,便应了。
前几回她们离开善因庵时,车夫和护卫都准时出现,还笑容满面的一直向姜宜逍道谢,有的说可以趁机回家一趟探望老母亲,有的说回家看妻小,都是王妃给的通融,家里人都很高兴,因他们平时住在王府里难得能回家一趟,姜宜逍觉得自己做了好事,便继续通融了。
直到上一回,她们等了一炷香的功夫他们才姗姗来迟,当下禾枫就正色告诫过他们不可有下次。
现在姜宜逍更觉得自己错了,自己是滥好人,她遭遇不测便罢了,若是她害得禾枫、连娟有什么不测,她一辈子都过不去!
思及此,她像给自己壮胆似的大声说道:「走!我们回去庵里找师太,想来师太不会介意咱们留宿一晚!」
一人笑咪咪的说道:「往哪里走呀姑娘,要留宿不如找间客栈,让我们兄弟五人相陪,何必去那尼姑庵里那么无趣。」
说罢,几个人挤眉弄眼的讨论如何分配她们三人,言语粗鄙。
连娟实在听不下去,气急败坏道:「无耻!可知道我们夫人是什么人?」
一人狂妄的笑了起来,「不管是什么人,老子我都要定了!今夜就要你们三个美人儿给老子暖床!」
善因庵外有个茶摊,原来有二、三桌香客在喝茶,见此情况纷纷走避,无人敢吱一声,显然知道那五人不是好惹的,少管闲事为妙,连那茶摊老板也赶紧收拾摊子走人。
一时间,四周都没有人了,三人心中越发害怕,他们五个又将她们围住,连想趁隙奔去敲庵门都无法,三人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。
见她们害怕,一人得意洋洋,嘴里不干不净的说:「不必看了,我们黑脸帮要的人,没人敢来英雄救美,说白了,老子今天就是要劫色,要光天化日之下劫色,谁能奈我何?」
姜宜逍眉心紧蹙,一时之间也慌了,她从没遇过这种事,一点对策都没有。
事到如今,她后悔自己行事大意已于事无补,虽然大夏朝是有律法的,可胆大包天的犯罪者不论古今皆相同,尤其是这种恶向胆边生的败类,只凭着精虫上脑便胆大包天,犯罪不计后果……怎么办,她该如何是好?
突然间,其中一人一把拽住姜宜逍的手腕,口中淫笑道:「瞧你细皮嫩肉的,穿得最好,老子今天就要你了!」
姜宜逍惊慌失措,不由得退了几步,大声喝道:「你放手!再不放手,我要报官了!」
五人同时笑了起来,笑得前俯后仰,笑得东倒西歪,好像她在说天大的笑话。
「你报啊!看你要如何报官?放信号吗?」
姜宜逍心中极是不安,害怕她们三人会被掳走,这里又没有监视器,等护卫来了要如何找寻她们?
一个神色猥琐的男子一把搂住了连娟,「好香啊!美人儿今晚就陪爷了。」
「救命啊!」
连娟吓得不轻,拼命要挣脱那人的箝制,那人却越抱越紧,还在连娟脸上摸了一把,「瞧这皮肤滑的,身子想必也不差,待爷晚上品尝品尝,让你欲仙欲死……」
姜宜逍眼中露出焦急之色来,前世她从不与人起冲突,都是讲道理,哪里见过如此蛮横的阵仗,她一时也慌了手脚,脑子一片紊乱,只能眼看着她们三个白白被人欺负,半点对策都想不出来,半句有力的话都讲不出来……如果萧睥天在这里就好了,如果他在就好了……
另一头的马车里,萧睥天撩起车帘,疾步而行,他金冠束发,身着黑色蟒袍,俊美的脸上盛气凌人,夹带着一股滔天的阴郁之气,一双凤眸冷冽阴鹫,顷刻间已来到善因庵前。
「放手!」萧睥天眼中阴霾满布,紧紧扼住拽住姜宜逍的那只手腕。
拽着姜宜逍的那人叫归刚,见有人突然冒出坏他好事,十分不爽,表情极其乖张的叫了一声,「哎哟!这年头还有人赶着英雄救美呀?可真是傻子哪!」
「可不就是傻子吗?老大。」一人奉承道:「这小子怕是没听过咱们黑脸帮的名号,老虎不发威,被人当病猫,看来老大需要出手教训一下了!」
「说得好!」归刚赞扬了手下一句,又对萧睥天趾高气扬的说道:「以为老子会怕你吗?老子在这一带可不是混假的!你这不痛不痒的是在给老子搔痒是吗?要搔痒就大点力气,不然老子可没有半点感觉呀!」归刚怪声怪气的说完,其他人都配合得狂笑起来。
萧睥天没看她们三人,姜宜逍却看到了他的眸子里风起云涌,惊喜又松了口气之余,不免暗道了声糟,他肯定气炸了,她不要连累禾枫、连娟受罚才好。
「太轻?」萧睥天冷笑,不断施加力道。
归刚吃痛,感觉手腕快被捏碎了,他嚎叫了起来,「痛痛痛痛痛……放手!快放手!」
他冷汗直冒,觉得手骨快断了。
「现在就喊痛怎么可以?还没开始呢。」萧睥天漫不经心的说道,瞬间提起归刚的衣领,人被他勒在半空中透不过气来,自然也无法再拽着姜宜逍了。
归刚涨红了脸,「放、放开我……放开我……」
「好吧,就如你所愿。」萧睥天黑眸掠过一丝嘲弄,他松了手,人直接坠落于地,不死也去了半条命。
「竟然动我们老大!」剩下的四个人把萧睥天团团围住,掏出藏在靴子里的匕首。
「大胆刁民!」十雨冲第一个喊道:「胆敢冒犯习王妃!全部给我送官严办!」
十雨和数十名王府护卫奔来,自然也不必萧睥天动手了。
姜宜逍的车夫和四名护卫这时总算来了,他们原想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,反正王妃好说话嘛,不想却看到王爷在此,场面又一团混乱,车夫和护卫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,但先吓了个魂飞魄散,全部跪成一地请罪。
「王爷,属下护卫不周,让王妃受惊了……」
车夫低头小声说道:「小的,小的只是送爷们去赌场……」
护卫们脸色涨得发紫,死死咬牙,「属下该死!请王爷降罪!」
「本王当然会问罪。」萧睥天目光冰冷的瞥了一眼他的贴身护卫邵飞,「不必审了,全部处死。」
「卑职领命!」邵飞示意手下将车夫等人押走,他们神色煞白,抖如筛糠,但大气不敢喘一声。
姜宜逍难以置信的目光投向了萧睥天,很是错愕。
她正要开口,萧睥天一个眼神瞪过来,「你敢说一个字,你的两个丫鬟一起处死。」
姜宜逍终于明白什么叫人不为己,天诛地灭了,她很沮丧,圣贤书都白读了,为了自己和禾枫、连娟活命,竟然眼睁睁看着五个人因她而死……
那五人脸色一片惨白,但或许是明白主子的作风,没人敢为自己求情,也没人敢要王妃帮忙求情,何况他们怠忽职守险些害死王妃。
萧睥天扫了一眼姜宜逍,负手疾走,风撩起他衣袍一角,他声音发沉,冷冷说道:「你跟我来!」
姜宜逍看着惊吓过度、面色惨白的禾枫和连娟,有丝犹豫,十雨连忙使眼色。
「王妃快去吧!小的会送禾枫、连娟回去,王妃不用担心。」
姜宜逍点点头,心情沉重的跟了上去。
她上了萧睥天的马车,当然,他没有再让她坐到他的腿上去,他还在气头上,她很有自知之明的坐很远。
马车驶动了,好一会儿,她终于还是润了润唇,开口问道:「王爷,那五个人应该还没有……」
萧睥天表情冷峻,淡然出声打断她,「你以为本王在开玩笑?本王说什么这么快就忘了?是不是想你两个丫鬟陪着一起死?」
姜宜逍咬着唇不说话,她那意难平的模样落入萧睥天眼里,莫名令他在意,过去他想做什么便做什么,何需向谁解释?但眼前他救了她,她非但不感激,还与他闹脾气生闷气,彷佛错的是他,这是什么道理?